蔡天新回应 蔡天新的一生-散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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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去20年来,他以数学家和诗人的双重身份,游遍世界100个国家和地区,身体力行地遵循“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”的古训,从中“获得了独到的经验、开阔的视野,并拥有了必要的自信、宁静和气度”。
1月3日,蔡天新回母校山东大学,参加著名数学家、山东大学原校长、恩师潘承洞教授铜像揭幕仪式期间,接受了本刊记者专访。
“如果说数学是一座坚固的堡垒,那么诗歌便是我可以随身携带的家园”
走在熟悉而又陌生的校园里,蔡天新仿佛回到了30多年前的青葱岁月。
在山东大学附近的一家旅店里,蔡天新向本刊记者回忆起35年前第一次长途旅行的经历。那是1978年,15岁的他第一次乘坐火车,终点站便是济南。
高考前夕,偶然读到徐迟写的报告文学《哥德巴赫猜想》,父亲告诉他,徐迟提到的三位数学家中,惟有潘承洞是山东大学的一名教师,陈景润和王元都在科学院做研究工作。“于是我的志愿里便有了山大,没想到的是,后来居然被选拔进山大的少年班,继而成了潘承洞的研究生。”
蔡天新,15岁考入山东大学,24岁获得理学博士学位,现为浙江大学数学系教授、博士生导师。至今已出版诗集、随笔集、游记、传记等10多部文学作品和英、西、法、韩、斯拉夫、土耳其语等10余种外版著作。
他原来希望在50岁以前走100个国家,这个任务提前半年,于2012年秋天完成了。荷兰一个大学请他访问,去了趟德国、比利时,后来遇到国庆节,他给自己放了假,就用荷兰人给的钱买了机票去了非洲。这已经是他第六次去非洲了。在坦桑尼亚阿鲁沙,当地诗人给他开了一个诗歌朗诵会,当坦桑尼亚人知道这是他游历的第100个国家,他们也感到很光荣。
“每当游历一个新的国家,我都有获得一次新生的感觉。而写作对于我,就像是故地重游。”蔡天新说,“如果说数学是一座坚固的堡垒,那么诗歌便是我可以随身携带的家园。”
对他来说,首先是数学访问和会议带动了旅行,然后是旅行启发了写作的灵感,诗歌和文学活动又不断提供新的旅行。“旅行对我来说,就像有些人赚钱一样,很容易。我在世界各地都有朋友,有的是数学家,有的是诗人。时间长的话大都是跟数学有关,时间短的`话跟诗歌有关。”蔡天新说。
一次,蔡天新去法国参加诗歌节,在诗人兰波的故乡沙勒维尔市,偶然路过一个大书店,突然看到橱窗上印着自己的诗句:“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,像一束子弹,穿过暗夜的墙。”
多年以来,他一直坚持“三不原则”:不入作协、不上论坛、不写博客。“我不太愿意与人争执,那容易让我走上极端,加上父辈的生活经验,以及对‘文人相轻’传统的忧虑,所以选择了用文字和图像的方式来表达。”蔡天新说,后来还是“破戒”了,开始写博客,一路写到微博,“最初是出版商的建议和要求,后来还真喜欢上了。”
少年远行:80年代的青春记忆
2010年春天,蔡天新的童年回忆录《小回忆》出版,这部讲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南方乡村生活的书,尾声他独自一人搭乘长途汽车来到省城杭州,第一次坐上火车去济南念大学。
有几位老同学读过以后,勉励他再续《小回忆》,写一写山大度过的那九年青春时光。他迟迟未能动笔,但那些决定他后来人生命运的校园往事,在他脑海里不断回绕。
1984年元旦,蔡天新正读研二。那天夜里在一位同乡老师家里看完电视,回寝室的路上,在山大校门口一棵梧桐树下,一位少女急切地朝他奔来,几乎扑进他的怀中,显然少女把他当成等候已久的男友了。没等他明白过来,少女已失望地退缩回去。当天夜里他失眠了,第二天早上起来,口中仍念念有词。他将其记录下来,一位文青同学看后说像诗,这就是他的第一首诗——《路灯下的少女》。
从那时起,直到29年后的今天,蔡天新很少中断诗歌创作。至今他的诗歌已被译成20多种文字,并有英、法、西、韩、土耳其、斯拉夫和孟加拉语版的诗集出版。他也30多次被邀请到5大洲参加诗歌节或文学交流,并多次举办个人朗诵会。
“与我同生日的匈牙利数学家哈尔莫斯有句格言,学数学的就是要走遍世界。可以这么说,诗歌带给我的旅行机会,并不少于数学。”蔡天新说。
那是上世纪80年代,数学系研究生蔡天新开始了旅行和写作。他利用假期回家探亲把京沪线上的城市走遍了,还去东北、西北、西南做了三次长途旅行。“有一次寒假去银川,为了买半价票,就找辅导员做了个假证明,说自己是宁夏人,丢了学生证,来不及补发,以山大数学系的名义开了证明。从银川回浙江,又用另外一张证明,说我是浙江人,在银川实习,适逢假期,不经过学校可以直接回家,又买了张半票。比直接从济南回浙江多花了十几块钱,走了十几个省。”
由于家里经济条件不是很好,他从未住过旅馆,有时在亲戚家借宿,有时投靠同学,有时干脆睡在火车上。就这样,学生时代,蔡天新游历了大半个中国。可能是童年太孤单,所以后来喜欢旅行。
山大哲学系的韩东和蔡天新本科同届。韩东是第三代诗人的代表人物,大名鼎鼎的“他们”诗社创办人,但他本科毕业离校时蔡天新还没有开始写诗,并不相识。等他们有机会在南京、杭州和青海湖的笔会、诗歌节上相遇,已经是21世纪的事了。
谈到对上世纪80年代的特殊情感,蔡天新说:“我觉得我不属于任何年代,数学是永恒的,和年代无关。诗歌和年代有点关系,那时候我也读朦胧诗,但并不活跃,1986年美国垮掉派诗人领袖金斯伯格到山大访问,我居然不知道,在现在看来是有点孤陋寡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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